二十二 | 她们等待日本人的道歉，日本人却等待她们死去

那些曾饱受凌辱的灵魂，本该被温柔以待。

有个词语如果现在不提的话，恐怕就再没有机会提及了——「 慰 安 妇 」

所谓“慰安妇”，就是按日本政府及其军队命令，被迫为日本军队提供性服务、充当性奴隶的妇女。在“二战”期间，全世界至少有40万妇女被日军强征为“慰安妇”，受害者涉及中国（包括香港、台湾地区）、朝鲜半岛、东南亚各地、日本和少量在亚洲的白人妇女。

据相关资料显示，1932年到1945年的十三年间，日军在仅在中国地区就通过强征、诱骗等手段，迫使近20万妇女成为随军性奴隶。到2012年，还幸存于世的只剩32人。

2012年12月，一部以「慰安妇」为主题的记录电影正式开拍

这一年，导演郭柯拍摄了广西“慰安妇”幸存者韦绍兰老人的生活，

而当时全国公开身份的“慰安妇”幸存者仅32位，《三十二》也就成为纪录短片的名字…

△纪录片《三十二》截图

2014年，郭柯开始筹备新纪录片时，这个数字已经锐减成为“22”。

截止到上映前夕，这个数字却已减至“8”。

显然，数字最终会成为0，

而《二十二》或许会将成为记录中国慰安妇生存现状的绝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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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纪录片《二十二》预告片

1944年10月，日军陆军第11军包围了桂林。当时出门打猪草的韦绍兰，遇到了日军，被拖上了军车…

这一路上，日本鬼子见到女人就拖上车。韦绍兰说：不敢抬头，不敢数，也不知道他们拖了多少个。她在那里被关了三个月，没日没夜被轮番强奸。

那一年，韦绍兰24岁。

终于她趁着鬼子不注意逃了回来，以为可以结束噩梦，结果接下来的日子，更苦。女儿不久后去世，丈夫不接受她。

当她踏进家门，丈夫说的第一句话是：我以为你不晓得回来呢！

然而更令人无奈的是，她怀了日本人的孩子。

被韦绍兰生下来的罗善学，一生都背负着“日本人”的骂名，70岁了还没法娶亲，母子俩相依为命。

因为，没有人的家里能同意女孩嫁给一个“日本人”。

14岁的准”共产党人“林爱兰，曾开枪打死过日本人，还被授予了两枚纪念勋章。

但她被抓的两年间，日夜遭受不同日本人的凌辱，双腿也被打断，整日坐在那张椅子上慢慢挪动。因为折磨导致一生无法生育的她，之后加入“红色娘子军”上阵杀敌。

2015年，老人去世了。那从不离身的两枚勋章，一枚随她入土，一枚则捐给了南京大屠杀“慰安妇”研究中心作为学术研究使用。

或许，人生剩下的这几十年，是这两枚勋章支撑着老人，熬过生活的磨难，一路坚强生活。

背井离乡的韩国人毛银梅在中国生活了70余年，当时年过九旬的她，只依稀记得几句韩语，湖北话倒是说得很溜，只是常常搬着小板凳，靠着墙壁，静静地发呆。

当镜头对准她，那些曾经被选择遗忘的记忆又让她抹了泪：“都过去了，不说了，不说了。”

但最终，毛银梅老人还是离开了人世，那床头的栀子花，也渐渐枯萎。

毛银梅老人把慰安妇的身份瞒了五十余年，甚至连她的养女都不知情。

直到上世纪90年代，突然造访的记者才让养女了解了母亲的这层身份。

但养女说：别人说她是日本人、韩国人。我管她是哪里人，她把我拉扯大，我应该照顾她报答她。

其实，有时候战争对她们的伤害是一方面。

但当她们逃离磨难，以为可以重新平静生活

周边的亲人、朋友甚至是大众，却不断给她们造成二次伤害。

就像影片筹拍时，曾有投资人建议，加大剧情的戏剧化，记录下老人讲述过去的苦难，唤起观众的同情和悲痛之情。

但遭到了郭柯的拒绝，他说：如果有记者问你奶奶，当年是怎么被日本人凌辱的，你想不想抽他？

影片的拍摄过程是很揪心的，但当你进影院看这部片子时会发现，它的内容非常克制，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些煽情的配乐和旁白，甚至老人诉说过去苦难的深重等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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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导演专访：我拍的是人，不是“慰安妇”）

你甚至还会发现，这些饱受战争磨难和痛苦的老人，对生活，抱着一种温柔顽强的态度。

就像影片最后的韦绍兰老人，尽管几十年岁月过去，生活的磨难半点不少，现在她也只能靠微薄的低保维生。但依然充满着乐观，用一个大大的笑容，回馈镜头前的我们，说：

“这世界真好，吃野东西都要留出这条命来看。”

此外，《二十二》导演郭柯表示，影片票房收益部分除去还债，将捐给上海师范大学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。

或许有人说影片《二十二》的拍摄技巧不够好，剧情张力不够，画面不够美……

但这部片子传递给我们的，更是一份历史资料的作用，提醒着我们，关注这些老人，尊重她们经受的疼痛，尊重她们遭受的苦难。

中国曾有二十万慰安妇受害者，她们当中还有很多人，迫于世人的眼光，不敢也不愿站出来进行质证。

可是，我们真的要让这些老人像歌词里唱的那样，“自流眼泪自抹干”吗？

多少年来，她们都在等日本的道歉。

可是不断推诿，否认事实的日本，却在等她们死亡……

在最后这个时刻，我们可否停下匆忙。

给她们一次最深情的凝视，并非是为了控诉，而是为了记住。

面对伤痛，不终日怨恨，但一刻不忘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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